探一探地底故事
真實世界裡,時常檯面下的三兩事,比檯面上說清楚講明白的道理還要精彩。而像柏林這樣歷史悠久的大城市地底下,各種故事與秘密自然也少不了。Berliner-Unterwelten(柏林地底世界)為致力保存柏林地下文物的組織,他們開發各種柏林地底的導覽路線,一方面收取微薄的導覽費維持營運,一方面積極與地產商與政府抗爭,希望地底的故事不要隨著城市發展而煙消雲散。導覽路線有不同的主題,有的帶你參觀希特勒的地下碉堡、有的是二戰時期的防空洞,裡頭醫務室廚房一應俱全、有的帶你走一條冷戰時期,東德民眾逃往西德所挖的地底隧道。除了在柏林地下幾公尺鑽來鑽去,導覽員也會定點停下和大家詳解各種人們好奇的傳說與歷史軼事。目前柏林地底世界已經開發超過十種路線,最新路線如「希特勒的大日耳曼計劃」以及追溯「柏林之水」的主題,也非常引人入勝,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上他們的官網
berliner-unterwelten.de,選一條不為人知的地底路線參觀。
冒一場廢墟的險
如果城市是一張臉,遺跡就是臉上的皺紋,它雖礙眼,但留著它好過強打坡尿酸,磨平了歲月,卻與灰白的頭髮與洗練的眼光格格不入。柏林這張臉留有不少細紋,著名的威廉皇帝紀念教堂自二戰被炸破屋頂後,保留殘破的風貌;即將蓋好的柏林城市宮(Berliner Stadtschloss)在東德時期被夷為平地,現比照十五世紀的樣貌與建築技法復刻完工。喜愛探險的朋友不妨趁那些被遺棄之地尚未整型之前走走,聽一聽他們終將會被最後一個人遺忘的故事,像是說著東德人童年的廢棄遊樂園Spreepark、隨著西門子工廠搬遷而關閉的西門子車站Siemensstadt、世紀末結核病人的安養地貝利茨療養院Beelitz-Heilstätten、人去樓空,只剩燒杯與冰櫃的解剖學研究中心Anatomie Institut FU。
讀一次轉型正義
近代史的兩大事件,希特勒崛起唱響的人類悲歌猶太大規模屠殺史,與將世界分裂為東西陣營的冷戰史,恰好都在柏林這座主舞台上演。二十世紀初的反猶運動不僅發生在德國,隨著世界局勢不穩、各國內部社會動盪、經濟蕭條,極端的愛國主義、種族主義自歐洲大陸到東亞如傳播的信號彈,一個一個迸發,多以律師、銀行家為業,資本家眾多的猶太人,在民粹高漲的苦難時代氛圍,加以政治投機者如希特勒的煽動下,一夕間成了千夫所指的世間魔鬼。德國及波蘭發生最多大規模與殘暴的「國家殺人」事件,想了解這段歷史的,可以一訪柏林北郊的猶太集中營KZ Sachsenhausen;想了解真正的猶太民族,老少咸宜的猶太博物館Jüdisches Museum很值得參觀;布蘭登堡門旁的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Holocaust-Mahnmal,是最沉靜與美的弔唁(切記不可隨意攀爬紀念碑);第十七號月台Gleis 17,是1941年至1945年間柏林猶太人被送往各地集中營,死亡列車的起點,如果旅人來往地圖中有經過Grunewald車站,不妨下車獻上一朵鮮花,紀念那些如花般美麗卻提早凋零的生命。
分一分東西柏林
柏林城市裡處處刻著冷戰的歷史。喜歡看諜報電影的朋友可以參觀秘密警察博物館Stasimuseum,以及西方陣營的監聽站魔鬼山Teufelsberg;喜歡建築的朋友可以從電視塔Fernsehturm散步到卡爾·馬克思大道Karl-Marx-Allee,他們都是東德政府為了展現國力而特意建造的高大氣派建築樣式;行走的時候別忘了低頭看看是否踩過了兩德的交界線Mauerweg,Mauerweg是柏林地面上一條古銅色的線,由線往天空的方向垂直延伸3.6公尺,就是從前圍牆的高度。想看被留下的圍牆可以到貝爾瑙爾街Bernauer Strasse及東區藝廊East-Side Gallery;從前美軍援助西柏林這座孤島的空投站就在廢棄的滕博爾霍夫機場Tempelhofer Feld,現在那裡已經沒有孤兒,癡癡地等著英美來的葡萄乾炸彈(裝滿糖果餅乾的補給包)從天而降,只有快樂的孩子們,在大片的舊機場草皮上,來回地奔跑笑鬧著。
走一遭歷史博物館
柏林的德國歷史博物館Deutsches Historisches Museum也很好逛,館區明顯地區分為兩邊,巴洛克古典建築的部份靠近菩提樹大街,最初為布蘭登堡選帝侯腓特烈三世的炮兵兵工廠,自1695以來的軍械庫(Zeughaus),直至1987年正式轉作為德國歷史博物館。2004年善用玻璃為建築元素的大師貝律銘,為博物館設計的新翼完成,德國歷史博物館新舊並陳,恰如歷史的足跡,老建築中的常設展,陳列中世紀至圍牆倒塌約莫一千五百年的德國歷史,在7000多件的展品中,觀者除了政治上的時代交替,也能看見日耳曼區居民日常的生活的變化;新館則有不定期的特展,主題富多樣,德國同志歷史、街頭塗鴉與貼紙史、柏林移民史等,都是曾經展出並大受歡迎的展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