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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的反動與失落左派

2005年普立茲新聞獎得主Thomas Friedman爆紅全球的《世界是平的》的出版,感覺像是才發生的事情,還來不及滿積灰塵的書,因為十年後一連串公民運動與公投選舉,讓人不得不重拾書本,再次檢視二十年來轉眼間已經壯大到被反撲反噬得令人措手不及的全球化浪潮。

但就是因為政治科學與社會學是一門隨著時代變動的動態的學問,瞭解與閱讀這項專業才會這麼有趣跟令人感到興奮,以前我們總說十九世紀後,再也沒有足以撼動社會與學術的政治學理論,當代所有的分析與研究,不過都只是在重新詮釋古典學說,法蘭克福學派跟批判理論大概就是最後的高潮。

不過隨著近二十年全球化的浪潮,政治光譜上傳統以意識形態劃分的左右翼對抗模式逐漸鬆動,過往理性的政治菁英,為了囊括多數選票,經濟上一面歡迎與透過減稅與法規鬆綁扶植跨國企業,文化上強調開放與包容的多元文化主義,這邊沾一點、 那邊討好一點,最終形成經濟右派與文化左派這樣的現實選擇結果。(可參考《端傳媒_英國脫歐,歷史結構崩裂的聲音》關於全球主義一段)

桑德斯出局後,許多人開始探討左派的失能,其實與其說失能,倒不如說失落,當社會運動由 左VS右 逐漸聚焦為→ 本土化 VS 全球化,光譜的兩邊極端力量開始有打倒共同敵人的目標——不滿現實,反全球化。只是他們各有不同的內在精神,左派將人類的苦痛歸因於圖利跨國企業與社會菁英的經濟政策,極右翼則秉持都是they的錯,反移民反外來者搶本地人工作的種族主義原則。「那些經濟的問題太難懂,農民漁民的生計與我何干?同性戀我沒意見,只要自己的兒子喜歡女生就好了…」需要更強烈的同理心及意識形態支持的左派自然被具有政治熱情的人們背棄,他們轉而投向那個,更發源自人類自私與自我保護天性的極端種族主義。

今天也看到許多媒體的事後諸葛文,「如果是桑德斯 VS 川普…」在漸漸釐清當代全球最劇烈的反動後,我也開始扼腕當初民主黨不是桑德斯出線這件事,畢竟人們討厭傳統的政治菁英已是板上釘釘的現象,極左與極右的PK,似乎顯得更刺激有趣,也更值得被研究討論(不過川普的未來應該會證明,他不屬於哪一派,他只是個瀏海很飛的商人)。另一方面,目前因全球化而劇烈變動的世界局勢,主要推手即是全球化的結果——極端的貧富差距,看來在冷戰過後,意識型態已經起不了多大的改變世界的作用,唯一能轉動歷史齒輪的,我想也只有經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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